第 1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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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1 章
孟秋考研的時候有想過要不要去考別市的學府，但想了半天也沒什麽特別想去的地方，最後幹脆還是選了本校。也挺從一而終，還是法醫病理學方面的研究。加上S市他也待習慣了，真要去別處還得重新習慣，也挺廢神的。
孟秋是一邊讀研一邊在一處鑒定中心做實習，每天倒也充實。周圍接觸的人也都發生了很大變化，再也不僅僅局限於校園，而跟之前唯一還常有聯系的人也就岑曉寒了。
這幾年孟秋也一直都很感激有岑曉寒在身邊，跟後來接觸的人比起來，岑曉寒這種單純的性格真的太稀缺了，他也才發現自己跟這樣的人更加合得來。加上岑曉寒也不想跟孟秋就那麽斷了聯系，他也珍惜這個朋友，他們能到今天也算是“雙向奔赴”了。
現在是5月初，在S市正是特別舒適的月份。下班後孟秋準備坐地鐵回去——他的電動摩托車被岑曉寒借走了——下到地鐵裏就發現一路上的廣告海報全是一位英姿颯爽的女性游戲角色，服飾很貼身，整體色調為暗綠色，武器看起來是弩。他隨意往右上角的游戲名一瞥，就看到了四個熟悉的藝術字——亂世煙雲。
孟秋一頓，因為他突然停下後面的人差點撞上，他趕忙說了聲“抱歉”後讓開路來。等人走過他又看向旁邊的海報，這是“亂世”新出的流派——雲霄——海報主要宣傳的是六周年慶和第三屆八荒爭霸賽。
孟秋有些恍惚，想不到三年的時間真是說過就過，這也是這麽久以來他第一次看到有關“亂世”的消息。一個游戲到六周年按市場上游戲的平均生命周期來算都該到晚年了，LAY還能給“亂世”在S市這寸土寸金的地方投廣告，看來還是挺能賺錢。
孟秋並沒在海報前停留太久，他早過了因為一點小事就心驚肉跳的年紀。他剛進閘手機就響起了視頻鈴聲，他摸出手機一看，是岑曉寒打來的，他直接換成語音接了起來：“做什麽？”
“哇——孟哥，你真是冷漠。”
“……說事。”
“唔——你下班了嗎？”
孟秋隨便找了個安全門排隊等車，“剛下，在等地鐵。”
“嘿嘿，那你今晚有安排嗎？”
“沒有。”
“我就知道，今晚出去玩兒吧？”
地鐵很快就來了，孟秋邊跟著人群上車邊說：“玩什麽？”
岑曉寒像宣布什麽重大的事般：“我們去酒吧喝酒吧！”
孟秋走到車廂深處靠到車壁上說：“你家老秦不帶你去，你就來找我？”
“嘁！憑什麽他就能常常去，我卻連去一次都不行？”
“……身體分解酒精需要什麽？”
“乙醇脫氫酶和乙醛脫氫酶。”
“你身體裏有多少？”
“……哼！”岑曉寒直接掛了語音。
孟秋好笑：“也就小孩子家家的嘴裏才會天天掛著酒吧、夜店的，幼稚不幼稚。”腦中突然閃過一些畫面，他臉上的笑就那麽僵在了嘴角。當時他不就是那麽纏著陸旻嵐去夜店的嗎？現在掉了個個兒，還真是一報還一報。
孟秋揮掉腦中亂七八糟的東西，他都多久沒有想起過以前了，難道就因為看了幾張海報？那他這防線也太脆弱了。
自嘲完孟秋擡頭看了眼門上的站點信息，到他的住處還有5個站，也快了。之前岑曉寒一度為了要跟他膩一起就打算繼續讀本校，還說研究生宿舍是兩人間，他們可以一起住等等。就在岑曉寒都開始暢想兩人美好的未來了，結果孟秋直接潑下來一盆冷水，說他不住校，原因是膩了。岑曉寒當時的嘴別提嘟得多高了，見怎麽都說不服孟秋最後才不得不打消了念頭，蔫兒了吧唧的去了推薦的藥物研究所。
孟秋現在的住處是之前實習時帶他的法醫前輩幫忙找的，要不然就他一窮酸學生真不見得能找到什麽好地兒。當時在局裏的實習對他來說真的是獲益良多，他也很感激當時勘查組前輩們的照料。還有之前醫院的實習，加起來，真的經歷了人生中太多的第一次。林林總總，最後兩年除了專業課外他參加了不少的實習，現在又在鑒定中心工作，不管是想看還是不想看，總能接觸到更多的人性面。所以岑曉寒常常吐槽說他現在有些冷漠，嘴也變毒了，這點讓孟秋實在很難解釋，他明明是冷靜。
出了地鐵又走了幾分鐘才看到小區大門，因為是比較舊的小區，大門基本就是擺設。再往裏走就是一棟棟的住宅樓，孟秋住得比較靠裏，還得走一會兒。從中心園區穿過就到了他住處的樓下，而一位不速之客正等著他。
岑曉寒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電動車上，手腳都不安分，這裏摸一下，那裏踢一腳，看地上被扯掉的葉子就知道這人已經等好一會兒了。
“你怎麽來了？”孟秋走上前問道。
“哇哦！”岑曉寒看到孟秋沖過來就是一個熊抱，“來還你車啊！”
孟秋看了眼旁邊自己買沒半年的電動車，就發現前面和側面都多了一些痕跡——前面是撞痕，側面是劃痕。
孟秋額角跳了跳，“這就是你所謂的會騎？”
岑曉寒有些心虛，他放開孟秋繞到車的另一邊說：“不都說騎電動車跟騎自行車沒多大區別嗎？我好歹自行車還是騎得不錯的。”
孟秋是相當頭痛，懶得再看岑曉寒摸出感應鑰匙開了大門，“希望不會有讓我在解刨臺上看到你的一天。”他進去後把門扶住，“楞著做什麽，車推進來。”
“噢噢噢……”岑曉寒自知理虧，也不敢反駁，老老實實地把車推進去放到了樓梯間底下，“放心，我會賠的。”
“隨你便。”孟秋手一松門就自動關上了，他邊往樓上走邊問：“今天過來又是幹什麽？”
岑曉寒上前挽住孟秋手說：“剛電話裏不是說了嗎？我們去酒吧。”
孟秋住在302，到門前他抽回自己的手邊開門邊說：“自己去。”
“為啥啊？”岑曉寒跟著進門後追著孟秋屁股跑。
“你還好意思問？你知道現在秦桑都把我當情敵了嗎？”孟秋把背包扔到一邊，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說，“倒水。”
岑曉寒眨了眨眼，從旁邊的櫃子上翻了一個杯子，拿起旁邊的保溫壺往裏倒了八分滿的水，雙手捧著乖巧地遞給孟秋，還在狡辯說：“他愛把誰當情敵我又攔不了。”
孟秋喝了口水才說：“酒吧免談，沒其他事就趕緊回去，我還得寫報告。”
岑曉寒才不管，往旁邊單人座一坐說：“我不回，我今天就睡這兒了。”
孟秋知道趕人也趕不走，也懶得再浪費口舌。他把喝光水的杯子放回櫃子上，打開冰箱拿了兩個番茄和雞蛋，又問：“煮面，你吃不吃？”
岑曉寒湊過來看了眼冰箱裏的食材說：“我要加火腿腸。”
“……”孟秋又拿了根兒火腿和一把生菜進廚房，開始洗菜切菜。
岑曉寒靠在廚房門邊感嘆道：“誰能想到你現在煮的東西居然能吃了。”
“光動張嘴還委屈你了？”孟秋把配菜準備好後就開始煎雞蛋。
“那哪能，我□□幸了。”岑曉寒很是有眼力見兒的從消毒櫃中拿了兩個大碗出來放旁邊，剛好給孟秋盛煎好的雞蛋。
孟秋就著鍋裏剩下的油把番茄丁和火腿丁一起翻炒了下，炒出香味後加入清水和牛奶，等水燒開再加入面條和鹽等調味料，快出鍋時最後放入生菜。
岑曉寒誇張地大大吸了口氣：“真香啊——”
孟秋盛面時岑曉寒就去把小桌子搬了出來架上，這熟門熟路的一看就沒少幹。這處出租房就一單間，不算廚房和衛生間也就十幾平，以孟秋現在的收入可租不起太大的房子，他們也就只能把桌子擺床邊吃。
孟秋抱臂看著岑曉寒在那兒忙來忙去的，說他：“家裏有那麽寬的地兒不住，你老往我這犄角旮旯裏擠是什麽愛好？”
岑曉寒擺好小板凳後就去端自己的那份面，回說：“我就喜歡，你才知道我愛好與眾不同嗎？”
孟秋翻了個白眼，確定岑曉寒不會把碗摔了後才端著自己的晚飯到桌上開吃。吃完飯是岑曉寒負責洗碗，這技能也是他在孟秋這兒學會的，主要是不洗碗孟秋就不給他吃。
晚飯過後孟秋拿出床上桌擺好，擱上筆記本就開始在床上對著資料打實驗報告。他是真的忙，可不是為了趕岑曉寒找借口。岑曉寒就自己在一邊兒玩臺式機，兩人這種相處模式也習慣了，不會互相打擾。
外面已經華燈初上，孟秋動了動僵硬的脖子，分出神來才聽到岑曉寒那邊外放著很是古典的音樂聲，而且還有些耳熟。他把報告點了保存，隨口問：“你聽的什麽曲子？”
“嗯？”岑曉寒側頭看了孟秋一眼，“沒聽啥啊，我在玩游戲。”
孟秋把筆記本連帶著床上桌端到了一邊，說：“游戲？你什麽時候有這種愛好了？”
岑曉寒一邊操作游戲一邊說：“最近老看到這游戲的廣告，而且我們的同學群裏也老聽他們在討論。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下來玩玩咯～想不到還挺好玩兒的。”
“能有多好玩兒？”孟秋起來活動了下僵硬的身體，隨後走到岑曉寒身後說：“你是游戲玩太少了……吧？”一看到那熟悉的操作界面，孟秋差點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岑曉寒根本沒註意到孟秋的異樣，還在那吭哧吭哧地過新手任務，很是驕傲說：“呵，你這就太小看我了。從最簡單的俄羅斯方塊到3A大作，我從小到大玩過的游戲多了去了，只是網游玩得少而已。”
“……”
等了半天沒等來回覆，岑曉寒有些奇怪，他停下操作回頭看孟秋。就見孟秋楞楞地看著游戲界面，視線很是飄浮，不知道出神在想些什麽。
岑曉寒用膝蓋撞了下孟秋，“發什麽呆啊？”
孟秋回神擺了擺手就往洗手間走去，“你慢慢玩兒吧。”
岑曉寒一臉莫名其妙，看著關上的洗手間門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孟秋是怎麽回事，他若有所思說：“之前修我們兩倍的學分也沒見他修傻，難道現在才顯現後遺癥？”
想不明白就以後再想，岑曉寒在這些方面從來不鉆牛角尖，又開開心心的投入到了游戲中。他註冊的是個女角色，玩的流派是雲霄，遠程用弩的，主要就是視頻廣告中的她太帥了，深深吸引住了他。只是游戲才剛開始，他剛拜入宗門，還穿不上海報上的校服。作為新入門的弟子外觀有些土氣，但他會努力給自己女兒穿上那套最帥的衣服！
孟秋洗了把臉才走出洗手間，他沒再去看岑曉寒玩游戲，甚至連眼角餘光都控制著沒往那邊瞟。只是他雖然能控制自己的視線，卻無法控制傳入耳中的聲音，“亂世”下界地圖的音樂對他來說實在太熟悉了。
雖然岑曉寒外放的聲音不大，但游戲裏的每個調子都像撥動琴弦的手指在不停挑動孟秋那敏感的神經，他忍了半天，努力去忽視，卻發現只是在做無用功，完全無法像之前那樣沈下心做事。
孟秋忍無可忍道：“你能用耳機嗎？”
岑曉寒很是無辜：“我只有無線耳機，你這電腦又沒有藍牙。”
孟秋抽了抽嘴角：“……電腦太落後，還真是抱歉哦！”
岑曉寒相當大度說：“下次我給你帶個適配器就行。”
“……”
這晚上孟秋居然破天荒的失眠了，旁邊的岑曉寒最是沒心沒肺早就睡熟了，甚至還打起了小呼。孟秋幹脆坐起身靠到床頭，腦中閃過的畫面全與游戲有關——他當時在野外撿到過一個殘冥，這個殘冥還是個手殘，他就把殘冥收來做了徒弟，一心想著要把徒弟拉扯大……
孟秋再想起那些心緒還是會有所起伏，但比起以前已經平靜了很多，也不會再讓他覺得這是多大不了的事。也不怪說治療痛苦的良藥就是時間，以前無比鮮明的記憶現在也都慢慢褪了色，甚至好多細節他也都記不清了。
為了不影響岑曉寒休息孟秋連夜燈都沒開，他拿起手機解了鎖，點開聊天軟件看了眼，他也知道沒啥好看的，就是要做一個多餘的動作，好像才能證明他接下來的行為就只是順帶的一樣。他又點進瀏覽器輸入“亂世煙雲六周年”，立刻就跳出了不少信息。最前面自然是游戲官網，後面接著的幾條信息也都是跟官方有關的廣告，像什麽雲游戲平臺、游戲社區和直播等等。
直播推薦裏排前面的人當中居然有朱源一，這也是時隔多年後孟秋第一次看到游戲的直播信息。他已經很久不關註游戲，加上朱源一後來又搬去了C市開工作室，雖然聯系方式都還在，但因為身處不同地方沒有共同話題後自然而然地聯系就變少了。看現在這情況，他這前室友在直播界還真是混得風生水起。
看都看見了，孟秋戴上耳機也就打算去給老朋友捧捧場。他點進直播間，發現朱源一人氣是真高，聊天區的發言夾雜著禮物特效快得根本看不清，他把禮物和特效屏蔽後才勉強能看清一些了。
【彈幕0：剛才星耀有人說你們在淩霄臺布防是針對他們，你們鳳求凰也不回應下？】
朱源一操作著玄坤在彼岸花海的主陣壇處翻了個跟頭後說：“回應？他們也配？就是挨□□的命，操什麽東風的心，自己幾斤幾兩沒點兒數嗎？”
孟秋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朱源一說話還真是一如既往。
【彈幕1：那你是真要跟不思量等幾位大佬組隊參加6V6爭霸賽嗎？】
朱源一笑了下說：“這事兒我們都還在商量，你們就知道了？你們不去情報局真是屈才了。”
【彈幕2：所以還真是啊？你用秋總的號打也是真的咯？】
【彈幕3：我們秋總不會要改名成“子非魚”了吧？別啊——】
朱源一回說：“我就一打手，改什麽名！但是，你們對我的名字有什麽不滿？子非魚怎麽你們了？”
孟秋也是這才發現朱源一居然改了游戲名，“子非魚”確實好聽多了。
【彈幕4：秋總怎麽會去跟外區的人組隊啊？我們區的大神又不是組不起一個隊。那是他轉過去，還是別人轉我們區？】
朱源一有些諱莫如深說：“是不思量找來的，好像是秋總欠著人家一點人情，所以就答應了。我們轉，江楓無眠和滄雲兩位大佬也會一起。”
孟秋也不知是退坑太久還是到了晚上腦子不好使，他發現朱源一說的話是分開都懂，合起來卻完全聽不懂。也不知是直播間深夜放的歌太催眠，還是大腦接收理解不了的信息就容易困，不多時孟秋就有了睡意，想不到看個直播還誤打誤撞治好了他的失眠。為表感謝、同時也是給老朋友的問候，孟秋就在直播間刷了個小禮物，在一堆的大禮物中相當不起眼，之後他就是鎖了手機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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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考研的時候有想過要不要去考別市的學府，但想了半天也沒什麽特別想去的地方，最後幹脆還是選了本校。也挺從一而終，還是法醫病理學方面的研究。加上S市他也待習慣了，真要去別處還得重新習慣，也挺廢神的。
孟秋是一邊讀研一邊在一處鑒定中心做實習，每天倒也充實。周圍接觸的人也都發生了很大變化，再也不僅僅局限於校園，而跟之前唯一還常有聯系的人也就岑曉寒了。
這幾年孟秋也一直都很感激有岑曉寒在身邊，跟後來接觸的人比起來，岑曉寒這種單純的性格真的太稀缺了，他也才發現自己跟這樣的人更加合得來。加上岑曉寒也不想跟孟秋就那麽斷了聯系，他也珍惜這個朋友，他們能到今天也算是“雙向奔赴”了。
現在是5月初，在S市正是特別舒適的月份。下班後孟秋準備坐地鐵回去——他的電動摩托車被岑曉寒借走了——下到地鐵裏就發現一路上的廣告海報全是一位英姿颯爽的女性游戲角色，服飾很貼身，整體色調為暗綠色，武器看起來是弩。他隨意往右上角的游戲名一瞥，就看到了四個熟悉的藝術字——亂世煙雲。
孟秋一頓，因為他突然停下後面的人差點撞上，他趕忙說了聲“抱歉”後讓開路來。等人走過他又看向旁邊的海報，這是“亂世”新出的流派——雲霄——海報主要宣傳的是六周年慶和第三屆八荒爭霸賽。
孟秋有些恍惚，想不到三年的時間真是說過就過，這也是這麽久以來他第一次看到有關“亂世”的消息。一個游戲到六周年按市場上游戲的平均生命周期來算都該到晚年了，LAY還能給“亂世”在S市這寸土寸金的地方投廣告，看來還是挺能賺錢。
孟秋並沒在海報前停留太久，他早過了因為一點小事就心驚肉跳的年紀。他剛進閘手機就響起了視頻鈴聲，他摸出手機一看，是岑曉寒打來的，他直接換成語音接了起來：“做什麽？”
“哇——孟哥，你真是冷漠。”
“……說事。”
“唔——你下班了嗎？”
孟秋隨便找了個安全門排隊等車，“剛下，在等地鐵。”
“嘿嘿，那你今晚有安排嗎？”
“沒有。”
“我就知道，今晚出去玩兒吧？”
地鐵很快就來了，孟秋邊跟著人群上車邊說：“玩什麽？”
岑曉寒像宣布什麽重大的事般：“我們去酒吧喝酒吧！”
孟秋走到車廂深處靠到車壁上說：“你家老秦不帶你去，你就來找我？”
“嘁！憑什麽他就能常常去，我卻連去一次都不行？”
“……身體分解酒精需要什麽？”
“乙醇脫氫酶和乙醛脫氫酶。”
“你身體裏有多少？”
“……哼！”岑曉寒直接掛了語音。
孟秋好笑：“也就小孩子家家的嘴裏才會天天掛著酒吧、夜店的，幼稚不幼稚。”腦中突然閃過一些畫面，他臉上的笑就那麽僵在了嘴角。當時他不就是那麽纏著陸旻嵐去夜店的嗎？現在掉了個個兒，還真是一報還一報。
孟秋揮掉腦中亂七八糟的東西，他都多久沒有想起過以前了，難道就因為看了幾張海報？那他這防線也太脆弱了。
自嘲完孟秋擡頭看了眼門上的站點信息，到他的住處還有5個站，也快了。之前岑曉寒一度為了要跟他膩一起就打算繼續讀本校，還說研究生宿舍是兩人間，他們可以一起住等等。就在岑曉寒都開始暢想兩人美好的未來了，結果孟秋直接潑下來一盆冷水，說他不住校，原因是膩了。岑曉寒當時的嘴別提嘟得多高了，見怎麽都說不服孟秋最後才不得不打消了念頭，蔫兒了吧唧的去了推薦的藥物研究所。
孟秋現在的住處是之前實習時帶他的法醫前輩幫忙找的，要不然就他一窮酸學生真不見得能找到什麽好地兒。當時在局裏的實習對他來說真的是獲益良多，他也很感激當時勘查組前輩們的照料。還有之前醫院的實習，加起來，真的經歷了人生中太多的第一次。林林總總，最後兩年除了專業課外他參加了不少的實習，現在又在鑒定中心工作，不管是想看還是不想看，總能接觸到更多的人性面。所以岑曉寒常常吐槽說他現在有些冷漠，嘴也變毒了，這點讓孟秋實在很難解釋，他明明是冷靜。
出了地鐵又走了幾分鐘才看到小區大門，因為是比較舊的小區，大門基本就是擺設。再往裏走就是一棟棟的住宅樓，孟秋住得比較靠裏，還得走一會兒。從中心園區穿過就到了他住處的樓下，而一位不速之客正等著他。
岑曉寒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電動車上，手腳都不安分，這裏摸一下，那裏踢一腳，看地上被扯掉的葉子就知道這人已經等好一會兒了。
“你怎麽來了？”孟秋走上前問道。
“哇哦！”岑曉寒看到孟秋沖過來就是一個熊抱，“來還你車啊！”
孟秋看了眼旁邊自己買沒半年的電動車，就發現前面和側面都多了一些痕跡——前面是撞痕，側面是劃痕。
孟秋額角跳了跳，“這就是你所謂的會騎？”
岑曉寒有些心虛，他放開孟秋繞到車的另一邊說：“不都說騎電動車跟騎自行車沒多大區別嗎？我好歹自行車還是騎得不錯的。”
孟秋是相當頭痛，懶得再看岑曉寒摸出感應鑰匙開了大門，“希望不會有讓我在解刨臺上看到你的一天。”他進去後把門扶住，“楞著做什麽，車推進來。”
“噢噢噢……”岑曉寒自知理虧，也不敢反駁，老老實實地把車推進去放到了樓梯間底下，“放心，我會賠的。”
“隨你便。”孟秋手一松門就自動關上了，他邊往樓上走邊問：“今天過來又是幹什麽？”
岑曉寒上前挽住孟秋手說：“剛電話裏不是說了嗎？我們去酒吧。”
孟秋住在302，到門前他抽回自己的手邊開門邊說：“自己去。”
“為啥啊？”岑曉寒跟著進門後追著孟秋屁股跑。
“你還好意思問？你知道現在秦桑都把我當情敵了嗎？”孟秋把背包扔到一邊，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說，“倒水。”
岑曉寒眨了眨眼，從旁邊的櫃子上翻了一個杯子，拿起旁邊的保溫壺往裏倒了八分滿的水，雙手捧著乖巧地遞給孟秋，還在狡辯說：“他愛把誰當情敵我又攔不了。”
孟秋喝了口水才說：“酒吧免談，沒其他事就趕緊回去，我還得寫報告。”
岑曉寒才不管，往旁邊單人座一坐說：“我不回，我今天就睡這兒了。”
孟秋知道趕人也趕不走，也懶得再浪費口舌。他把喝光水的杯子放回櫃子上，打開冰箱拿了兩個番茄和雞蛋，又問：“煮面，你吃不吃？”
岑曉寒湊過來看了眼冰箱裏的食材說：“我要加火腿腸。”
“……”孟秋又拿了根兒火腿和一把生菜進廚房，開始洗菜切菜。
岑曉寒靠在廚房門邊感嘆道：“誰能想到你現在煮的東西居然能吃了。”
“光動張嘴還委屈你了？”孟秋把配菜準備好後就開始煎雞蛋。
“那哪能，我□□幸了。”岑曉寒很是有眼力見兒的從消毒櫃中拿了兩個大碗出來放旁邊，剛好給孟秋盛煎好的雞蛋。
孟秋就著鍋裏剩下的油把番茄丁和火腿丁一起翻炒了下，炒出香味後加入清水和牛奶，等水燒開再加入面條和鹽等調味料，快出鍋時最後放入生菜。
岑曉寒誇張地大大吸了口氣：“真香啊——”
孟秋盛面時岑曉寒就去把小桌子搬了出來架上，這熟門熟路的一看就沒少幹。這處出租房就一單間，不算廚房和衛生間也就十幾平，以孟秋現在的收入可租不起太大的房子，他們也就只能把桌子擺床邊吃。
孟秋抱臂看著岑曉寒在那兒忙來忙去的，說他：“家裏有那麽寬的地兒不住，你老往我這犄角旮旯裏擠是什麽愛好？”
岑曉寒擺好小板凳後就去端自己的那份面，回說：“我就喜歡，你才知道我愛好與眾不同嗎？”
孟秋翻了個白眼，確定岑曉寒不會把碗摔了後才端著自己的晚飯到桌上開吃。吃完飯是岑曉寒負責洗碗，這技能也是他在孟秋這兒學會的，主要是不洗碗孟秋就不給他吃。
晚飯過後孟秋拿出床上桌擺好，擱上筆記本就開始在床上對著資料打實驗報告。他是真的忙，可不是為了趕岑曉寒找借口。岑曉寒就自己在一邊兒玩臺式機，兩人這種相處模式也習慣了，不會互相打擾。
外面已經華燈初上，孟秋動了動僵硬的脖子，分出神來才聽到岑曉寒那邊外放著很是古典的音樂聲，而且還有些耳熟。他把報告點了保存，隨口問：“你聽的什麽曲子？”
“嗯？”岑曉寒側頭看了孟秋一眼，“沒聽啥啊，我在玩游戲。”
孟秋把筆記本連帶著床上桌端到了一邊，說：“游戲？你什麽時候有這種愛好了？”
岑曉寒一邊操作游戲一邊說：“最近老看到這游戲的廣告，而且我們的同學群裏也老聽他們在討論。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下來玩玩咯～想不到還挺好玩兒的。”
“能有多好玩兒？”孟秋起來活動了下僵硬的身體，隨後走到岑曉寒身後說：“你是游戲玩太少了……吧？”一看到那熟悉的操作界面，孟秋差點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岑曉寒根本沒註意到孟秋的異樣，還在那吭哧吭哧地過新手任務，很是驕傲說：“呵，你這就太小看我了。從最簡單的俄羅斯方塊到3A大作，我從小到大玩過的游戲多了去了，只是網游玩得少而已。”
“……”
等了半天沒等來回覆，岑曉寒有些奇怪，他停下操作回頭看孟秋。就見孟秋楞楞地看著游戲界面，視線很是飄浮，不知道出神在想些什麽。
岑曉寒用膝蓋撞了下孟秋，“發什麽呆啊？”
孟秋回神擺了擺手就往洗手間走去，“你慢慢玩兒吧。”
岑曉寒一臉莫名其妙，看著關上的洗手間門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孟秋是怎麽回事，他若有所思說：“之前修我們兩倍的學分也沒見他修傻，難道現在才顯現後遺癥？”
想不明白就以後再想，岑曉寒在這些方面從來不鉆牛角尖，又開開心心的投入到了游戲中。他註冊的是個女角色，玩的流派是雲霄，遠程用弩的，主要就是視頻廣告中的她太帥了，深深吸引住了他。只是游戲才剛開始，他剛拜入宗門，還穿不上海報上的校服。作為新入門的弟子外觀有些土氣，但他會努力給自己女兒穿上那套最帥的衣服！
孟秋洗了把臉才走出洗手間，他沒再去看岑曉寒玩游戲，甚至連眼角餘光都控制著沒往那邊瞟。只是他雖然能控制自己的視線，卻無法控制傳入耳中的聲音，“亂世”下界地圖的音樂對他來說實在太熟悉了。
雖然岑曉寒外放的聲音不大，但游戲裏的每個調子都像撥動琴弦的手指在不停挑動孟秋那敏感的神經，他忍了半天，努力去忽視，卻發現只是在做無用功，完全無法像之前那樣沈下心做事。
孟秋忍無可忍道：“你能用耳機嗎？”
岑曉寒很是無辜：“我只有無線耳機，你這電腦又沒有藍牙。”
孟秋抽了抽嘴角：“……電腦太落後，還真是抱歉哦！”
岑曉寒相當大度說：“下次我給你帶個適配器就行。”
“……”
這晚上孟秋居然破天荒的失眠了，旁邊的岑曉寒最是沒心沒肺早就睡熟了，甚至還打起了小呼。孟秋幹脆坐起身靠到床頭，腦中閃過的畫面全與游戲有關——他當時在野外撿到過一個殘冥，這個殘冥還是個手殘，他就把殘冥收來做了徒弟，一心想著要把徒弟拉扯大……
孟秋再想起那些心緒還是會有所起伏，但比起以前已經平靜了很多，也不會再讓他覺得這是多大不了的事。也不怪說治療痛苦的良藥就是時間，以前無比鮮明的記憶現在也都慢慢褪了色，甚至好多細節他也都記不清了。
為了不影響岑曉寒休息孟秋連夜燈都沒開，他拿起手機解了鎖，點開聊天軟件看了眼，他也知道沒啥好看的，就是要做一個多餘的動作，好像才能證明他接下來的行為就只是順帶的一樣。他又點進瀏覽器輸入“亂世煙雲六周年”，立刻就跳出了不少信息。最前面自然是游戲官網，後面接著的幾條信息也都是跟官方有關的廣告，像什麽雲游戲平臺、游戲社區和直播等等。
直播推薦裏排前面的人當中居然有朱源一，這也是時隔多年後孟秋第一次看到游戲的直播信息。他已經很久不關註游戲，加上朱源一後來又搬去了C市開工作室，雖然聯系方式都還在，但因為身處不同地方沒有共同話題後自然而然地聯系就變少了。看現在這情況，他這前室友在直播界還真是混得風生水起。
看都看見了，孟秋戴上耳機也就打算去給老朋友捧捧場。他點進直播間，發現朱源一人氣是真高，聊天區的發言夾雜著禮物特效快得根本看不清，他把禮物和特效屏蔽後才勉強能看清一些了。
【彈幕0：剛才星耀有人說你們在淩霄臺布防是針對他們，你們鳳求凰也不回應下？】
朱源一操作著玄坤在彼岸花海的主陣壇處翻了個跟頭後說：“回應？他們也配？就是挨□□的命，操什麽東風的心，自己幾斤幾兩沒點兒數嗎？”
孟秋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朱源一說話還真是一如既往。
【彈幕1：那你是真要跟不思量等幾位大佬組隊參加6V6爭霸賽嗎？】
朱源一笑了下說：“這事兒我們都還在商量，你們就知道了？你們不去情報局真是屈才了。”
【彈幕2：所以還真是啊？你用秋總的號打也是真的咯？】
【彈幕3：我們秋總不會要改名成“子非魚”了吧？別啊——】
朱源一回說：“我就一打手，改什麽名！但是，你們對我的名字有什麽不滿？子非魚怎麽你們了？”
孟秋也是這才發現朱源一居然改了游戲名，“子非魚”確實好聽多了。
【彈幕4：秋總怎麽會去跟外區的人組隊啊？我們區的大神又不是組不起一個隊。那是他轉過去，還是別人轉我們區？】
朱源一有些諱莫如深說：“是不思量找來的，好像是秋總欠著人家一點人情，所以就答應了。我們轉，江楓無眠和滄雲兩位大佬也會一起。”
孟秋也不知是退坑太久還是到了晚上腦子不好使，他發現朱源一說的話是分開都懂，合起來卻完全聽不懂。也不知是直播間深夜放的歌太催眠，還是大腦接收理解不了的信息就容易困，不多時孟秋就有了睡意，想不到看個直播還誤打誤撞治好了他的失眠。為表感謝、同時也是給老朋友的問候，孟秋就在直播間刷了個小禮物，在一堆的大禮物中相當不起眼，之後他就是鎖了手機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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